龙猫在咖啡店骑大象

wb同名,放鸽子屁股直接拉黑,三次元熟人勿扰🤫

赤色流沙②



荷鲁斯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跪坐在沙漠中央。


两个看不清面容的孩子与他相对,仰头安静地等待他醒来。


“父亲。”他们同时开口,声音稚嫩。


暗红的沙砾围绕他们三人缓缓流动。永不熄灭的烈阳中心,肉眼可见的黑雾扩散开来,摇摇欲坠。沙漠在躁动,聚拢起来,似要把他们藏在流沙里,不让陨落的太阳伤到他们。


这里是他的梦境。荷鲁斯立刻意识到这一点。


左边的小女孩散发着银白的光辉,右边的小男孩身上笼罩着暖金的光芒。


虽不见真容,但一定都是极漂亮的孩子。


母亲说过,除智慧神托特外,无人能探寻未来。但若在梦中,最高神往往会有窥视一瞬的特权。


荷鲁斯弯下身子,厚实的臂膀将两个孩子圈进怀中,放在膝头。他张开翅膀,挡在他们头顶。


“我在。”他温柔地回应,抚摸孩子们柔软的头发。


“父亲,玛特大人说您不可以这样做。”女孩对他说。


“伊西斯大人对此感到愤怒。”男孩补充道,“或许我们可以参照托特大人的预言。”


太阳压向地面。黑雾汇聚为一个浓黑的圆形,又从核心爆发出新生的金芒。太阳在颤动,缓慢地被挤压,变得狭长,而后重新张开,回到原先的饱满。


荷鲁斯惊愕地发觉,它并不是太阳,而是一只眼睛,一刻不停地监视着地面。


是拉的吗?


他收紧翅膀,灼热的光线有些刺痛。


他问孩子们:“你们的母亲呢?”


两个孩子对视一眼,女孩茫然地说:“母亲就在这里呀。”


脑中轰鸣。


荷鲁斯闭上眼,再张开。


化作太阳的眼睛也重新合上,与荷鲁斯同时睁开眼。


瞬息之间,太阳幻化为月亮,银白流淌在湛蓝之间。风沙攀上他的脊背和翅膀,像是一个怀抱。月光洒向大地。


啊,原来是他的眼睛。


他明白了一切。


他企盼已久的东西,求而不得的幸福,都会在未来静候他。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性,他相信他也能紧紧抓住。毕竟一想到那个人会陪伴在他身边,他就雀跃不已。


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的孩子们,泪水滴落进膝下的沙漠,转瞬便浸入其中。


可是,可是。


他还是个孩子时,塞特是那样无助地紧搂他、祈求他,悲痛的眼神让他永生难忘。沙漠之神不该被谁锁住,他怎么忍心如同他生父一般伤害他?


或许,他应该让指尖的沙砾自由地随风飘走。


他低声呢喃道:“是我把您困在这里的吗?您会为此怨恨我吗?”


火红的发丝出现在眼前。


荷鲁斯静静地等候,直到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
那是一个吻。








荷鲁斯从石床上惊醒。


外面已是正午。塞特早就离开,前去拉的神殿服役了。


尽管有些小小的失落,荷鲁斯还是独自穿好胯裙,挂好颈饰,坐在塞特的梳妆台上佩戴耳环,最后戴上头冠。


他的余光扫到桌角的手环。捡起来辨认,大概是昨晚他和塞特胡//搞时掉落的。塞特早上没人服侍,急匆匆出门,多半是没注意到。


他仔细地在胯裙上擦拭,在金色的手环上轻吻,挂在腰间。


半神虽比不过真神,恢复力仍旧惊人。天光熹微时塞特在他背后留下的抓痕,现在已然消失无踪了。


荷鲁斯一路和神使问好,迈进太阳神殿。今日的纱帘都垂放下来,层层叠叠,回首时只看到远处一抹模糊的红色。


拉的孕肚奇异地不见了。她伸了个懒腰,手臂上的金环叮当作响:“小荷鲁斯果然年轻,还在赖床的年纪。”


玛特抬头和他目光相接,微微点头。


伏在她膝头的哈托尔看见他,眼睛亮起来,羞涩地并起双腿:“荷鲁斯大人!”


荷鲁斯欠身行抚胸礼:“日安,拉大人、玛特大人、哈托尔大人。”


“母亲大人。”他又转向一脸不悦的伊西斯。


伊西斯阴沉着脸说:“我记得有叮嘱过你,先回母后的宫殿处理公文。”


坐在她对面的玛特平淡地把羽毛笔插回发顶,卷好羊皮纸:“伊西斯,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。”


“我会亲自教!”伊西斯咬牙道。


“好了好了!”拉拍拍手,“来都来了,顺便谈谈你的想法吧,伊西斯。”


伊西斯捏紧手中的法杖,对荷鲁斯说:“过来。”


荷鲁斯在头冠下皱了皱眉,还是顺从地上前。


哈托尔柔若无骨地站起来,亲昵地贴到伊西斯手臂边,双颊绯红地看着他。


“我希望你和哈托尔缔结婚姻。”伊西斯说。


哈托尔满眼都是柔情蜜意:“荷鲁斯,让我们成为夫妇吧, 埃及众神会为我们献上祝福。”


“恕我不能接受您的求婚。”荷鲁斯脱口而出。


玛特默默地重新抽出羽毛笔,随手扯了一卷新纸书写。


伊西斯显然没想到荷鲁斯会毫不犹豫地忤逆他,精心描画的妆容瞬间扭曲:“荷鲁斯,你是在违逆你的母亲吗?”


哈托尔完美的笑容再维持不住。她一手放在胸前,一手轻轻攀上荷鲁斯的胸膛,双目含泪:“为什么?荷鲁斯大人,是我不够好吗?”


荷鲁斯后退一步,朝她鞠躬:“抱歉……您很好,是我配不上您。”


“怎么会?您可是欧西里斯的儿子!未来的埃及之王!”哈托尔掩面啜泣,“我是太阳神拉的小女儿,我们多么般配啊!”


“你是有心仪的女神了吗?现在说出来也可以。”伊西斯抓住荷鲁斯的手臂问。


拉歪斜地靠在王座上,双腿挂在扶手上,好笑地看着这一切。


荷鲁斯深吸一口气:“我确实有心仪之人。但我并不认为婚姻是必须的,我更不指望对方会在我的逼迫下答应求婚。母亲,我不愿意说。”


伊西斯放开抓住他的手,面上净是尴尬,喃喃自语:“我的教育究竟哪里出了问题?明明从来都是听话的孩子……”


“所以,您是有心爱之人,而我比不上她。”哈托尔还在哭泣,指缝间露出的玫红色眼眸愈发明亮,手背上青筋鼓起。


荷鲁斯将她的异样尽收眼底:“我向您道歉……”


“够了,哈托尔,为一个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。”拉举起手,满意地观赏装饰奢华的指甲,“去武器库,把塞特的刀送到伊西斯的住处。”


“是。”哈托尔回答道,垂下双臂,面无表情地绕开荷鲁斯。


“哎呀,伊西斯,孩子长大了都是这样啦,都会越来越不听话的。”拉翻下王座,叉腰对荷鲁斯招手,“来。”


荷鲁斯安慰地在伊西斯脸颊边轻吻,走向拉,犹豫了一下,单膝跪地,仰望着她。


“不愿意跪我。”拉微笑着捏紧他的脸。


“您希望我跪吗?”荷鲁斯反问。


拉的指甲在他眼周勾勒。


“眼睛生得挺漂亮。”她夸赞道,锋利的甲片刺进他右眼的眼眶,鲜血迸出。


“荷鲁斯!”伊西斯尖声叫喊,想要冲上前。玛特掷出手中的审判笔,挡在伊西斯脚下,张开一道屏障。


荷鲁斯闷哼一声,任拉的指甲在他的眼眶里搅动,刺痛无比,却不躲闪。


“荷鲁斯,你觉得神明存在的意义是什么?”拉问道,血液顺着她的手腕和荷鲁斯的脸庞流下。


“意义……”荷鲁斯沉默了一会儿,说,“在于我们自身。”


“不是为了保护人类吗?”拉的笑容更深。


“创世之初,并无人类。”荷鲁斯说。


“那么,为什么继人类之后,还有新生的神明?”拉问道。


凡生为神,皆有其职责。太阳、空气、雨水、天空、大地……人类诞生。生命与死亡约束人类,却阻止不了纷乱,于是战争与和平应运而生,交替循环,以最古老的方式维护万物生息。


而现在,需要统一。


“为了平衡。”荷鲁斯回答。


拉哈哈大笑,抽出手指,脚背划过他腰间的手环:“镯子不错。”


“谢谢您的夸奖。”荷鲁斯捂住右眼,感受到强大的神力在他的脑海中横冲直撞,以右眼为中心,向他四肢的经脉迅猛地蔓延。


他身上一部分的血脉被覆盖了,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。更为远古纯粹的脉搏在他的身体里鼓动,流下的血液被其染为灿金。


玛特从头到尾未置一词。她冷眼旁观,忽然召回羽毛笔,抱着文书转身走出神殿。


伊西斯跌跌撞撞地扑到他面前,捧着他的脸:“我的儿子!快,快让母亲看看!”


荷鲁斯拿下手掌,仰头吐出最后一口身为半神的气息,背后属于雄鹰的翅膀张开,羽尖都镀上金色。


伊西斯呆呆被荷鲁斯的翅膀笼罩在阴影之下。


“这就是礼物,我送你一个神格。”拉朝母子抛了一个飞吻,“我的孩子。”


荷鲁斯睁开眼,右眼为日,左眼为月。天地将他捧在掌心,不断呼唤他。






荷鲁斯找到塞特时,他正在和托特交谈。


准确来说是托特在单方面絮絮叨叨,塞特完全听不进去。扎着高马尾的水蓝发男神语无伦次地比划:“我也不愿意说让人讨厌的话的!塞特,你要相信我啊!”


塞特嫌恶地说:“伊西斯说了,你就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……哈?你是要哭吗?你是要哭吧?除了找玛特告状你还会什么?没个男人样!”


“打扰了。”荷鲁斯敲敲门框。


托特回过头,眼泪将落未落,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荷鲁斯都吃了一惊。


“啊,荷鲁斯,恭喜你。”托特抽着鼻子说。


“呃,感谢您。”荷鲁斯礼貌地回应。


托特委屈地看了一眼塞特的腹部,小声说:“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?我们很有缘分的。”


塞特揉着太阳穴说:“滚出去。”


托特抽噎着跑出去,路过荷鲁斯时,他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酒味。


“酒鬼喝多了来我这儿发酒疯。”塞特摆摆手,“你没事也少来,不欢迎你。”


“叔父,我成为神了。”荷鲁斯坐在床边,抚摸塞特的手,带着些暧昧的意味。


“我不瞎。金灿灿的晃得我眼睛疼,晚上都不用点灯。”塞特不耐烦地把手抽走,“别故作亲热。睡过两次而已,我只接受了你是我侄子,别的不要想。”


“所以我可以留宿吗?”荷鲁斯问。


“你不要曲解别人的意思!”塞特狠敲他的头冠。


“明白了,我会走的。”荷鲁斯摘下挂在腰间的手环,捉住塞特的手腕,帮他戴上,“叔父早上太急,落下手环了。白天一直没能碰到叔父,只好晚上来还。”


塞特缩回手调整手环:“好了,你走吧。”


荷鲁斯见他没有拒绝,低下头,在塞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,抬眼轻声说:“晚安。”随后趁塞特尚未回过神,闪身走出寝殿。


塞特看似不好相处,实则……好吧,也不好相处。不过他吃软不吃硬,虽然现在看来,他和塞特的未来还渺远无比,但他会一步步去谋划,等待孩子们的到来。


他知道,塞特是期盼有自己的孩子的。


荷鲁斯好心情地在深夜的宫殿里漫步,盘算着埃及眼下的状况。


首先他要瞒过母亲。伊西斯在对待塞特的问题的上执拗到极端,直觉告诉荷鲁斯,如果把他和塞特的事和盘托出,一切都会乱套。


再是太阳神拉。对于这位创世神的想法,荷鲁斯并没有十分把握,唯一确定的是她对自己称得上喜爱。然而事到如今,他也看清了太阳神在大事上从不偏袒的性格。


那么问题就在于他的生父了。


传闻中,欧西里斯曾从拉的手中夺走政权,伊斯西也是这样向他讲述。可自从他来到赫里奥波里斯,学会的道理之一,便是旁人的转述并不可信。母亲狂热地爱着父亲,不惜一切维护丈夫的样子他已经不再惊奇。就算成为埃及王,她大约也会想尽办法把权利交给身在冥界的父亲。


塞特注定在劫难逃。


荷鲁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。既然动摇不了生育与婚姻之女神,那便另谋出路。


若不是图瓦特的冥界之主,他本也可以作为被塞特宠爱的孩子长大。


荷鲁斯停下脚步,戴着狮子头冠的女神拦住他的去路,嘴角是满含恶意的笑。



TBC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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